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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國中讀三國演義開始,到高中畢業開始玩日本KOEI的三國志三代遊戲後,大頭叔叔一直對徐庶很有興趣。

那種故作輕狂的吸引劉備注意,救窮困潦倒的劉備於水火之中,被曹操以母相逼離開劉備的無奈;乃至於終生不為曹操設謀的諾言,短短一幕戲的戲份,卻包含了希望、喜悅、憤怒、無奈各種情緒,更有著君臣朋友間忠貞不渝的情操,不但令人在後續故事發展時,仍會懷念牽掛著徐庶,還有許多那種得不到是最美的遐想。

不過細讀三國志之後,發現徐庶的記載卻少得可憐,更有著相當多疑點!這部分在【從皇叔看三國中集】已經有提過,今天大頭叔叔就試著以三國志等相關記載,更詳細的拼湊出徐庶真實面目,雖然和傳統觀念不大一樣,但是大頭叔叔反而更喜歡這樣的徐庶喔!^^

要描繪徐庶,我們必須先了解諸葛亮荊州時期的人際關係,因為當時諸葛亮在荊州當臥龍的時候,唯一與劉備和曹操都有關係的朋友,只有徐庶一人。也就是說,我們可以從諸葛亮的人際關係中,大致看出徐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。

這是大頭叔叔繪製的諸葛臥龍人際關係圖:

臥龍人際關係表.jpg

首先我們看一下在荊州遊學的四友,諸葛亮、石廣元、徐元直、孟公威。

孟建就是孟公威,與諸葛亮同在荊州遊學的四友之一,汝南人,官拜曹魏的征東將軍,位至涼州刺史。

石韜是石廣元,與諸葛亮同在荊州遊學的四友之一,穎川人,官拜曹魏的典農校尉,位至某郡的太守。

徐庶;徐元直,本名福,此篇的主角,也是與諸葛亮同在荊州遊學的四友之一,穎川人,官至曹魏的御史中丞。

【魏略曰:亮在荊州,以建安初與潁川石廣元、徐元直、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學,三人務於精熟,而亮獨觀其大略。】

【魏略曰:至黃初中,韜仕歷郡守、典農校尉,福至右中郎將、御史中丞。】

【溫恢傳:恢卒後,汝南孟建為涼州刺史,有治名,官至征東將軍。】

四友中除了諸葛亮之外,其他都在曹操下荊州後去曹操那當官了。

而諸葛亮的姻親呢?

諸葛亮的大姊老公蒯祺是曹魏的房陵太守,後被孟達所殺。

諸葛亮二姊老公龐山民,也有記為龐仙民;龐德公之子,是龐統的堂兄弟,為曹魏的黃門吏部郎。

【襄陽耆舊記:欽從祖祺婦,卽諸葛孔明之大姊也。】【劉封(孟達)傳:房陵太守蒯祺為達兵所害。】

【襄陽耆舊記:德公子山民,亦有令名,娶諸葛孔明小姊,為魏黃門吏部郎,早卒。統,德公從子也】

諸葛亮岳母跟劉琮的媽媽是姊妹,也都是蔡瑁的姊姊。當然,諸葛亮要叫劉表姨父、叫蔡瑁舅舅。

【襄陽耆舊記:漢末,諸蔡最盛。蔡諷,姊適太尉張溫;長女為黃承彥妻,小女為劉景升後婦,瑁之姊也。】

崔州平生平不詳,只知道是諸葛亮的朋友,出身博陵名門崔家,漢靈帝時太尉崔烈之子,崔鈞;崔元平之弟。崔元平則是同與袁紹一起舉兵抗董的朋友。

【三國志裴注:按崔氏譜:州平,太尉烈子,均之弟也。】【後漢書:獻帝初,鈞與袁紹俱起兵山東】

至於兄弟的部分,大家都很清楚,大哥早年就離家在東吳仕官,而當時小弟還未成年。

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諸葛亮相關的男性親友中,曹操的部下的比例極高。當然,在東漢末的亂世中,投靠扶持漢帝的曹操不算甚麼稀奇的事情。不過我們可以看出諸葛亮實在不是一個單純的布衣,他擁有人人羨慕的人際關係,在荊州不只可以輕易打入襄陽名門豪族蔡家、蒯家與龐氏;甚至要直達荊州牧劉表也不會是很困難的事。另外這關係表也可以讓我們馬上對三國志裡的一些記載產生疑問,看出有些記載與經歷實在虛假過頭!

好,進入正題,現在我們來看看主角吧!

徐庶,少年時曾替人報仇而殺人,後奮力向學,學成後與石韜成為好友,獻帝初平中期跟石韜一起南下荊州。而在建安初年認識諸葛亮與孟公威,四人一起在荊州「遊學」。

游學,是一個很有趣的詞,顧名思義就是到處趴趴走,同時做學問;但你要說是到處拜訪地方有力人士,也未嘗不可。而從相關記載可以看到,諸葛亮常去龐德公和水鏡先生司馬德操家串門子,且根據襄陽耆舊記的內容看,也可以確定徐庶和龐德公與水鏡先生都很熟。

【襄陽耆舊記:諸葛孔明每至公家,獨拜公於牀下,公殊不令止。司馬德操嘗造公,値公渡沔,祀先人墓。德操徑入堂上,呼德公妻子,使速作黍:「徐元直向言,有客卽來就我與公談論。」】

而提到水鏡先生司馬徽,司馬德操;很巧,他也是穎川人。他的生平只有野史裡能看到一些簡單的記載,水鏡先生何時來到荊州?因龐統十八或二十歲左右時有去穎川拜訪水鏡先生,龐統十八、二十歲時大約是建安二、三年左右,所以司馬徽到荊州應是建安二年後。也就是曹操奉戴天子之後的兩、三年。

而建安二年諸葛亮十六歲,這一年諸葛亮的叔父死在西城「荊州東南方的一個縣」,所以這些人聚集在荊州並且熟識,應該是建安三、四年甚至更晚的事了。這大概就是曹操第一次平定徐州,與袁紹關係開始緊張的時候。

【龐統傳:潁川司馬徽清雅有知人鑒,統弱冠往見徽,】【襄陽耆舊記:統,德公從子也,少未有識者,惟德公重之,年十八,使往見德操。】弱冠:二十歲。

為何大頭叔叔特別要提水鏡先生呢?因為荊州投降曹操後,不只徐庶、石韜、孟建都投靠曹操當官了,連水鏡先生本來曹操都要重用,可惜水鏡先生卻病死了。也就是說,這個好友圈裡,最重量級的兩個人水鏡先生與徐庶向劉備推薦諸葛亮,推薦完等曹操南下荊州,就去曹操那當官了。

【司馬徽別傳:荊州破,為曹操所得。操欲大用,惜其病死。】大頭叔叔還是要再一次講「得」這個字,得沒有搶奪之意,《韻會》:凡有求而獲皆曰得。應該可以翻譯成「求得」。

而最有趣的是徐庶這位狂生,大家都認為他原本是劉備倚重的軍師,但我們看看三國志的內文,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疑點!

【時先主屯新野。徐庶見先主,先主器之,謂先主曰:「諸葛孔明者,卧龍也,將軍豈願見之乎?」】

劉備在徐州與荊州加盟的部下,都可以看到或辟為從事,或辟為中郎將的記載。徐庶呢?沒有劉備給他任何官位職位的記錄!一個器重的部下,卻沒有給他任何職位?實在不合理。但這說明了一件事,徐庶雖有跟劉備接觸甚至待在劉營一陣子,可他的身分並非是劉備的部下!而三國志對徐庶的記載也只有兩件事,推薦諸葛亮跟走人…

實際上奇怪的不只是徐庶,包含諸葛亮也是;諸葛亮正式有職位的記錄是平定荊南四郡後,以軍師中郎將身分管理三郡的錢糧。也就是說一開始諸葛亮在劉備陣營中的身分可能也並非是部下!其實這一點並不令人意外,以諸葛亮這樣關係的身分跟劉表甚至曹操都能牽出萬縷關係的身分,劉備跟劉表不管是敵是友,在寄人籬下的階段,即使劉備貴為左將軍,都只能奉為座上賓而不可能納為部下的。所以上面三國志徐庶說的話也留有玄機,「將軍起願見之乎?」徐庶嚴格說也並非是推薦諸葛亮當官,而是請劉備去見見諸葛亮而已。

而看三國志本文,諸葛亮對劉備說完隆中對後,三國志也並沒有諸葛亮說願效犬馬之勞此類的話,而只是寫「於是與亮情好日密。」這種史書的模糊筆法很常見,也很高明,很多史書中都常用。

【諸葛亮傳:先主曰:「善!」於是與亮情好日密。】

且我們從上面已經知道,徐庶、水鏡先生等人與龐德公不同,並非真正不想當官,不是真正的隱士。他們沒在劉表手下當官,也沒在劉備手下當官,卻仕官於曹操!如果他們認為曹操是明主,他們的故鄉都是曹操的領土,何必千里迢迢南下荊州?若他們不願仕官於曹操,天下之大仍有東吳、益州與涼州可去,為何曹操一下荊州馬上就投靠曹營?

大頭叔叔是不信曹操以母相逼徐庶的,姑且不說曹操沒有用任何人親人逼某人仕官的紀錄,光以三國志中記載徐庶說的那一段話,也並無曹操以母逼徐庶北上的內容,而是徐庶自己「方寸已亂」,這明顯是藉口或寫史之人的修飾筆法。

諸葛亮傳:庶辭先主而指其心曰:「本欲與將軍共圖王霸之業者,以此方寸之地也。今已失老母,方寸亂矣,無益於事,請從此別。」遂詣曹公。連三國志記載徐庶的話中,也沒有說曹操有以母逼徐庶北上。

因此,幾乎可以確定,在赤壁之戰前,包含諸葛亮在內,徐庶等人都並非劉備的部下,只是去跟劉備聊天下事,或是說去跟劉備下指導棋而已!這也就是古今中外,政治公關公司在做的事情,戰國時期也叫做「縱橫家」。如漢朝的鄺生以口才可拿下一城甚至一國!而縱橫家背後也必有一個老闆,或多個老闆;如戰國第一嘴砲蘇秦身上就掛了六國的相印。

而徐庶等人這政治公關公司的幕後老闆,不用多說,就是曹操。雖然無法確定徐庶等人是何時與曹操牽上線或決定投靠曹操,但以荀彧、郭嘉、戲志才為首,曹操手下的穎川人多到用手指頭數不完,曹操要與穎川出身的水鏡先生和徐庶牽上線可說是沒有任何難度。而他們都選在劉琮投降曹操後這時間歸隊,任務想必就是與荊州有關。而當曹操下荊州時,以蔡、蒯兩家為首,荊州官員幾乎一面倒的投降曹操,我們就可以知道曹操在荊州下的政治戰功夫有多深,因此遊說荊州名士與官員,也許就是徐庶等人的任務。

所以龐德公、諸葛孔明勢必是水鏡先生與徐庶首要結交對象,只要與此二人為友,荊州名士可說沒有見不到的,更能輕易就結交朋友。而四友裡唯一沒有去曹操那當官的諸葛亮,可能徐庶也曾如孟建般測試過諸葛亮的意願,發現諸葛亮不願去北方仕官,因此拜託他更重要的任務,去東吳嘴砲!

魏略曰:後公威思鄉里,欲北歸,亮謂之曰:「中國饒士大夫,遨游何必故鄉邪!」孟建的這個動作,其實就是在測試諸葛亮的心意。

畢竟曹操想不想贏赤壁之戰,很難說。但曹操絕對不會希望東吳投降,東吳要戰對曹操才有益處!就如我們在劉備篇提到的,曹操身分只是漢朝的一個官員,統一對曹操絕對沒好處,這是一個很大的關鍵。除了霍光與王莽之外,跟曹操情況最相近的例子就是項羽;項羽以楚懷王上將軍的身分破秦完成統一,讓楚懷王成為楚義帝,結果呢?發現只有殺了楚懷王一途,最後身敗名裂自刎垓下!即使是戰神又如何?所以在曹操不想篡位的情況下,東吳對曹操長期抗戰才會對曹操有最大的利益!

大頭叔叔個人的猜測,荊州解決後,曹操選擇在南方持續製造動亂,畢竟隔著長江,即使不臣也好控制;而徐庶等人功成身退,便交由不想在曹操方仕官的諸葛亮與龐統執行,當然並非說諸葛亮與龐統是徐庶的下屬,而可能是諸葛亮與龐統也想建功立業,提供一個危險遊戲給臥龍、鳳雛,他們應該會很樂意接受,因此龐統煽動江東,諸葛亮帶領劉備聯絡東吳,一切就水到渠成,造就了三國鼎立局面的開端。

至於徐庶,就是這大局裡面不可或缺的一顆重要螺絲釘!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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